第二十一章 余波
瀚星集团内部。
余部长看着技术部交上来的报告，一行字眼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。
“回收细胞试剂管与先前记录不同，进度落后指标百分之五十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余部长先是惊讶，手中的报告被愤怒地摔在桌面上。
教授已经彻底激怒了他，第一点教授竟然落后了指标如此之多，如此落后，肯定是因为没有加班！他们竟然集体违抗命令，甚至还盗走了公司财产！
余部长决定反应上去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教授失魂落魄，穷困潦倒的模样。、
狐狸不知有狡黠，还有咬住猎物不松口的本性。
当强袭骑士的信号从地图上消失的时候，翰星高层出现了死一样的寂静，他们聚集在高层办公室之中，准备商讨下一步计划。
他们以为利用资本，就连警方都不得不与他们合作。
就算是外面报社报告他们那肮脏的人体实验，他们也买通报社更改头条操纵舆论缄口，网络上漫天飞的流言，那就用更多的流言和水军进行冲击。
他们失算了，没想到是由最守规矩的教授释放了强袭骑士，他们看着博士老老实实地交接，一度认为他只是个抽出了脊梁的狗，再也闹腾不起来。
“失去了强袭骑士，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吗。”
“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“现在要想办法挽回损失，有相应的实验数据，重新组织一个实验室的话，全员加班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重铸一个强袭骑士。”
“那个实验体是最特别的，承载性能优于所有实验体。”
“无论用什么办法！用尸体也好，重新培育也好，把命令传下去，给我重新弄出强袭骑士！”
“还有，教授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！”
……
曾经教授管理的试验室解散了，余弦整理着自己的物品，准备作理智最后的手续。
集团想让他们重组，但是余弦已经看透了这个肮脏的资本试验场，他们每一个努力赶进度的日夜也只是为了让集团多卖几个钱。
余弦进入这个地方也只是因为教授的热情邀请，有教授在的项目，她真的以为自己在为人类做出贡献，现在的她没有了方向。
平常充满忙碌脚步声和仪器巡检声的实验室现在安静得有些诡异，活着的研究者们已经选择了放弃项目，剩下的只是保持死寂的仪器。
她拒绝了翰星的调岗安排，她也不想再呆在这里，曾经这里因为教授聚集了很多想要为了人类屈身资本作研究的先知。
或许在翰星眼里他这群人背叛了项目，但是在姿势劳动者眼里，先背叛的一方，是韩星。
余弦带上耳机，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，这样就不会掉头发了，也可以专心作公益了。
没有了工作，却也如此轻松。
振奋人心的呼喊从耳机之中传来，这是属于余弦的力量，这才是真正的力量。
起来，歌唱 人民走向胜利
百万人民 已经接受真理
钢铁的营 那火热的力量
他们的手 正在带来正义与那公理
还有 热情的妇女
也都起身 和男同胞一起
而如今去战斗 唤起了无数人民
他们巨大呼声 呼喊着：“向前进！”
团结的人民永远不被击溃！（¡El pueblo unido jamás será vencido）!
团结的人民永远不被击溃！（¡El pueblo unido jamás será vencido）!
——摘自西班牙经典乐曲《团结人民之歌》
翰星人员在清点的时候，细胞的库存数量对不上季度报告，余弦谨慎地从没有监控的消防通道离开翰星，她出于考虑，保留了反抗的火种。
翰星集团的高层或许遗忘了，是工人和农民组成了这个国家，他们汲取了人民的财富走到这个地位，却还想干扰人类的存亡而捞金，他们永远不会得逞。
一个幽灵，一个来自资本的幽灵席卷在人类的心头上。
教授结束了战斗，他所造成的波动在第二天得到了回应，一封律师函寄到了学校的办公室里。
办公室里的老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教授，有些在幸灾乐祸，有些投来怜悯。
指尖微微颤抖，纸张的抖动像是在嘲讽着教授。
那上面全都写着“……由于你的越权行为，给公司造成了巨大的财产损失，本公司决定向你发起索赔……”
教授有一瞬间感觉到世界崩碎了一个角，他无比后悔解放了强袭骑士，甚至想要穿越时空制止当时的自己，可却又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救下当时的所有人。
好像世界一直有心地嘲讽他的理智，处处在嘲讽他的所作所为。
“教授，校长要你去一下办公室。”
接下来的时间里，教授脚下似乎是虚浮的，他多么地想把自己抽离开这个世界。
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，校长似乎委婉地说了一下话，说了一下这件事的影响，又说了一句翰星对学校研究经费的支持，又夸着教授的学富五车，最后推出了一封解聘书。
“学校庙小，我觉得垣教授你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发展，遣散金很快就会转到你的账户上，交接的事情。”
……
办公室的门关上，教授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，垣教授兼职作翰星的研究人员结果要被告了呢。”
“年轻的教授就是这样，眼里只有钱，太贪了，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下场。”
“这也太可怜，下半辈子都要负债了吧。”
“打官司哪里打得过这些大集团啊。”
……
教授想推开门的手又停下了，身体内部渐渐地被名为无力的蛆虫蚕食。
昕队长正在监督警方部门利用博士提供的技术加强武器研发，他不想再让某个穿着铠甲的少年奋不顾身地冲向怪物了。
“战斗到最后一刻，父亲。”年轻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。
目光望向远方，昕队长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，眉心之间微微刺痛。
“队长。”
下属站在对战耳边低声细语。
“给了他们断开合作的借口啊。”昕队长叹气，眼前很多研究人员都是翰星调过来的，这下又要重组了。
更糟糕的事情是，教授要上法庭，原本是想让教授脱离翰星控制，成为这边的技术骨干，但现在翰星釜底抽薪，工作进度势必会被拖延。
愁绪，交织在一起，剪不断。
然而这些和若近风又有什么关系呢，结束战斗后的他也只是开着电动车送外卖，送完之后又前望下一份兼职罢了。
每日的劳动在继续，每日的收入也在增加，时不时也会有战斗，只是还不知道战斗的方向。
“搞不明白啊。”
若近风分裂了两个自己，一个是在平凡生活被工作压榨的普通人，一个是在与劣者战争中不断求生的骑士。
这两种生活都不是若近风想要的，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与活着的感觉，他也不是什么战斗变态狂，在战斗中就能感受到活着和快乐。
他回忆了一下，快乐和放松这种感觉什么时候从自己的生活里面小时的呢？
好像从出生那一刻，到父亲去世之后，自己就一直麻木地活了好久，想想多少年了，十年？二十年？
“不敢想象，自己已经开始工作了。”
若近风发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大人了，不知不觉也在为房子考虑了，他想买回以前的爸爸留下的房子。
永远地不停歇去挣钱去战斗去生活去生存，不需要休息睡眠的若近风，已经对时间麻木了。
生存亦是战斗。
“滴滴。”
手机的闹钟响了，若近风关掉数十个闹钟的其中之一，按照着闹钟上的备注干活。
漫长的时间对于少年，一秒与一年不过是多少次眨眼呼吸，心跳起伏多少次的区别，钢筋水泥的丛林如此“繁茂”，就连散发出的灯火辉煌都足以让少年身躯压垮。
他想要真正的活着。
他的心声被路上穿梭的车水马龙冲碎，他融入了钢筋水泥的世界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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